第一封报告书:从关怀老人变成被缅怀的青年
一个包着尿布的婴儿,摇啊摇地像在哄睡。 这样的画面在天照乡并不罕见。年轻人北漂打拼,家中孩子往往交给退休的父母代为抚养——隔代教养在这里,是日常风景。 青年走近时还没开口,脸上就先挤出一个职业训练过的微笑,语调温柔又不失礼貌:「张NN,您的膝盖痛有没有好一点?」 「不痛不痛!」她笑得像个孩子似的,皱纹堆出几层涟漪,接着低头,握住婴儿那软软的小手往上举,嘴里哄道:「来,跟叔叔说午安,会不会讲?嗯?」 婴儿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,突然「啊──」地吐出一串泡泡。 「啊——是午安没错啦!」张NN笑得合不拢嘴,眼角的皱纹笑得像盛开的菊花,彷佛这声含糊的「回应」真的是她期待已久的对话奇蹟。 赵夭竟只能尴尬地陪笑,双手抱着公事包站在石板道边,一边点头一边怀疑人生。他到现在还Ga0不懂,为什麽天照乡的长辈总能像JiNg通婴语翻译机一样,把咕哝、吐泡泡与打嗝翻译成「午安」、「肚子饿了」或「想听歌」。 他已经分发来这里半年,连乡公所里的水管哪段会滴水都m0得一清二楚了,但这件事,他依然Ga0不懂。小时候的梦想,是要像莱特兄弟那样「创造会飞的东西」。但现实没有给他翅膀,反而只给了一张写着「低空掠过」的理科成绩单。 文组分数一枝独秀,在父母「考个公务员b较稳啦」的建议下,他y是把梦想折叠进表格和报表里。最终,在一纸录取通知书,与一双老爸老妈泪眼婆娑的目送下